作者:佚名
张缅字元长,是车骑将军弘策的儿子。年龄仅几岁,外祖父中山人刘仲德便认为他很特异,曾说:“此儿不是普通的人,是张氏的贵实。”齐朝永元末年,义师兴起,弘策跟从高祖入京讨伐,将张缅留在襄阳,年刚十岁,每闻军队有胜负,忧喜便表现在脸面上。天监元年,弘策任卫尉卿,被妖贼杀害,张缅悲痛父亲死得很惨,服丧超过常礼,直塑遣人告诫劝谕。服丧期满除服,承袭洮阳县侯,召补国子生。从家中征召出来任秘书郎,出任淮南太守、时年十八岁。趟疑虑他年少不熟悉官务,便遣主书封取郡曹的文案,见他断决妥帖,极称赏他。回京师授任太子舍人、云麾外兵参军。张缅年少时勤学,自己完成规定的读书,手不辍卷,格外明了厘选及置伐众学术流派。客有执书卷求教时,随问便对答,丝毫没有遗失。殿中郎空缺,产担对涂垫说:“这个职务旧例是任用有文才的人,而且位处朝班之首,应详选所任用的人。”推举张面入选。不久,出任武陵太守,还京师授任太子洗马,中舍人。张缅的母亲刘压,因张面的父亲去世时家贫,安葬的礼仪有不周,于是终身不居正室,不跟随儿子住入官府。强面在郡所得禄俸不敢用,甚至妻子儿女不更换新衣裳,当他回到都城,全都供给母亲赈赡亲属,虽然是他多年的积蓄,一时便全被用尽,张面私室常是空无财物像贫困的平常人家。累经升迁任北中郎谘议参军、宁适长史。出任豫章内史。张缅为政施用恩惠,不因为有怀疑而反复调查,官吏百姓被他的德行感化,也不敢有欺诈,故老都说:“数十年没有这样的人。”
大通元年,征入任司徒左长史,因有病没有受任,改任太子中庶子,领羽林监。不久迁任御史中丞,因收捕人与外国使者斗殴获罪,降职任黄门郎,兼领先前职务,不久改为实授。张缅担任御史,处事按法无所畏忌踌躇,号称劲直,高祖便遣画工为他画像放在尚书治事的官署,以勉励任职官员。中大通三年,迁任侍中,没有受任,去世,时年四十二岁。韶令追赠侍中,加贞威将军,侯爵照旧。赠送丧葬用钱五万,布五十匹。高祖痛哭以哀悼。昭明太子也前往哭吊,给张缅弟张缵的信说:“你哥哥学问博通,作官任事明敏,虽然倚相读三坟五典,郄壳研治《》、《书》,纵使从今望古,没有能超过他的。自他来到宫朝,差不多二十四年,道理上他仅是我的僚属,但情感上我们实如亲友。在文筵讲席上,我们朝游夕宴,何尝不是共同快意赏会,一同用言辞相寄托。怎么就去世了,死去不能挽回!而且他年刚四十,正要施展才华,幼苗被摧毁,有才能的人逝去,真让人伤惋。想到往日像兄弟般和睦,一旦相失,怎么能够用言语来表达。说到这些,更使人哽咽,举笔写信没有伦次。”
张缅禀性喜爱古典书籍,聚集的书多至万余卷。抄录《后漠》、《晋书》众家的异同,编撰成《后汉纪》四十卷,《晋抄》三十卷。又抄《江左集》,未得完成。文集五卷。儿子名傅,承继爵位。
张缵字伯绪,是张缅的三弟,过继给从伯父弘籍。弘籍是高祖的舅舅,梁朝初年追赠廷尉卿。张缵年十一岁,娶高祖担第四女富阳公主为妻,授任驸马都尉,封为利亭侯,召补国子生。从家中征召出来任秘书郎,时年十七岁。身高七尺四寸,眉目清秀,神采焕发。高祖感到他很奇异,曾说:“退茎说‘我以后八世有超过我的人’,那人就是此子呀。”张缆好学,兄张缅藏书万余卷,昼夜披读,几乎从不停手。秘书郎有四人,宋朝、齐朝以来,成为世家大族起家时选择的官职,然后等待位次入补,他们任此职,按例敷十百El便迁任他职。张缵坚决请求不转迁,想遍观阁内图书。曾执四部书目说:“如果把这些书读完了,才可言迁任好的职务。”如此敷年,才迁任太子舍人,转任洗马、中舍人,并掌管记。
张缵与琅邪人王锡齐名。普通初年,北魏遣彭城人刘善明来京师请求讲和,要求认识张缵。张缆时年二十三岁,善明见了极为佩服。张缆屡经升迁任太尉谘议参军,尚书吏部郎,不久任长兼侍中,时人认为他年少早达。河东人裴子野说:“张吏部任喉舌重任,已遗憾任命晚了。”子野性情豁达,自说:“年过三十岁,不再往访人。”当初没有与张缆相遇,便虚心地推重他,因而成为忘年之交。
大通元年,出任宁远华容公长史,兼摄琅邪彭城二郡国事。二年,便迁任华容公北中郎长史、亩兰陵太守,加授贞威将军,行府州事。三年,入朝任度支尚书,居母亲丧离职。服丧期满除服,出任吴兴太守。张缵治理郡政,减去烦苛的事务,为政清简,民吏均感便利。大同二年,征入任吏部尚书。张缵担任铨选之官,走他后门的都是家世寒素的人,耿介的人皆被引拔,不为贵要的人改变自己的意见,士人一致称赞他。
大同五年,高祖亲笔韶书说:“张缵是外祖父家的英华,朝廷中的领袖,司空张缅之后,他的名声在范阳为第一。可任他为尚书仆射。”当初,张缵与参掌何敬容的意趣不和谐,敬容担任卿相,宾客聚集,他的客人有过路拜访张缵的,他总是拒绝不让前来,说:“我不能酬对何敬容的残客。”当这次迁任,他上表说:“自从出任辅佐君主的臣子,入主铨选人才之职,可以仰首伸眉,评列是非了。然而为狭小的心胸所阻碍,又近蔽耳目,深与浅,清舆浊,他哪有能力过问。加上他掩饰心意粉饰面目,绝非所能防止,又不喜欢极不安闲的俗人,同他共事。”此言是指堑容的。张缆在职,提议南郊大祀皇帝应乘坐不雕饰的车,适合古今的意思;又提议给印绶宫制备朝服,应当都在印上系丝带,当时一并施行。
九年,迁任宣惠将军、丹阳尹,未受任,改任使持节、都督渔挂塞空三州诸军事、渔业刺史,在就职的途中,便写了《南征赋》。其词说:
岁星在鲰訾,时间是四月,我觐见皇帝在承明殿,将要任职去南楚。忽至中川而回望,怀念旧乡停住脚步;路漫漫没有边际,情容容无人可诉。于是我停车叹息道:人寄寓在宇宙中,舆蜗牛角上的两国为微小的土地而争战,与集于蚊睫的飞虫焦螟有什么不同。而且盈与虚是相互依附的,俯舆仰是有浮沉的,可以在短暂的时光裹夸耀荣华,也会在短暂的时光裹聚集万种忧虑。在纯净的日子裹你忘掉机谋,这是圣达的教训。在身兼澄清天下、恢宏正道之职时,品赏奇妙的万物,还有什么事使我系心。回想我那渺小的业绩,正成就在兴王的盛世;蒙受到三乐的恩宠,承受到帝姻的厚恩。登上石渠藏书三合,负责考校儒家六艺。在任职承华殿时,爱重太子的通达明智。平居时衔杯饮酒接席而坐,出则两船齐头并进。那华丽的官署与园囿,常在夜晚游乐白日休息。思念他的清音犹在耳旁,好像他车后扬起的灰尘没有消失。经过二十四个岁月到如今,我悲伤与皇太子的永久分离。衹因为平生的褊能,实有引退的志向。惭愧骏马飞奔千里之遥,在八极辞谢驾车高手韩哀。如同蓑衣舆裘衣的交替使用,好比车轮舆车辕各有曲直。有愧于周任制定的清规,自量我没有可贡献的才能。遇到了清明之世的好运,碰到了没用人才的时代。思念君恩而未报答,回枧宫阁依依不舍。掌管尚书省担任副职,位列众官之首而称作师友,这好比用短绳汲取深深的泉水,像高的城墙没有好的根基。我这个人的过失就是浅薄,像这样的荣誉难道能持久。奉皇命被奏举,正要驱驿马去衡疑。遵昨夜的叮嘱开始远行,准备晨装而永辞。行程遥远向南离去,心中恋恋不舍而面西悲伤。
横渡牵牛星,傍瞻雉门舆库门;前观隐脉,回视云布。追忆司马炎发起的战争,颠覆了中原的王朝。‘三川沃野衰败荒芜,两京之地朝不保夕。因此黄色旗紫色伞盖,皇帝出现的运数在东方;而在金陵出现的征兆,是完全符合这个瑞祥。等到归命侯孙皓战败投降,把皇帝的玉玺献给晋武帝;开创中兴的英主,传十代而辉光相承。观他在内招致众人的仰望,在外铲除不法之徒;在江南创始建国,缔造根基。难道衹是能布化他的德行,主持晋朝的祭祀,像周宣王那样作《云汉》诗,咏《斯干》诗被称颂而已呀!他终于能使帝位在金陵相继承,到如今有柬置、塞、查、凿四个朝代,经过了许多年,约计二百多载。分割华夏舆夷戎的边界,在天下拯救了人民;使他们不再受外族的侵扰,这是他的美德所赐予的。来到面临沧水的重叠山峰,寻找卫蚧的旧墓;蕴藏珠玉般容貌的余润,显著华美罗绮的遣妍。怀念此人信奉的深远道理,难道能随喜怒而改变面容。虽然他的灵魂已埋没百年,.但他的光彩还照耀在九泉之下。经过法王的庙寺,目睹顺应时代的喜悦;因为能顺从天下人的心愿,因此能征服动乱惩治暴虐。在百姓的精诚到了末期,剪除大的枝干使它自行衰落;既观看到了树中的蠹虫而肆用刑法,又陈兽尸而取乐。等侯边防的烽火而展现笑容,待彗星出现而欢乐开怀。百姓为何恐惧,是因为想生存而没有依托。确实是人的欲望由天操纵,于是万物看见圣人兴作。
我朝皇帝得受图录应运而兴,聪明神武,趁机遇而运筹,席卷了三楚。军队取胜在于和,仁义之师定能成功;形势犹如堤防的崩溃,来势急速像刮起的暴风。于是杀死羹麸的大猪,捕射童旦的惊鸟;收起兵器以耀德,大奏《时夏》庆祝成功。放逐郑国、卫国淫荡之音,摒绝美女放出皇宫;匹配黄帝的开创事业,岂止舆商、周的兴盛相并论。带来天下太平,至今四十多年;六夷服拜称臣,八蛮与中原同轨。在太学教导敦厚和睦,在大理寺冤屈得以昭雪;颢扬了日月五星之光照耀,降下了麟凤龙龟白虎遣五灵的福运。相信其功劳不同于历代帝王,本来就没有恰当的辞语来称颂。
顺着金牛渚的急流,看到雄壮的灵山,确实是江南的一座大山,上接云霄而高耸。青壁上耸立着白色的山岭,翠山上累积红色的条纹;急流冲荡着矗立的巨石,骇浪撞击向前突出的山崖。冲刷千丈高的峭岸,汇成众水相流的大壑;掩蔽了日月暗淡无光,聚集的风烟来回搏击。山崖映着水光而明亮,水中跳腾着阳光而闪烁;积聚的雪珠飘去飘回,鼓动的波涛前进又后却。下面的流沫再次逞险,上面的高山像要坠落;听说知天命的为之忧虑,所以把避开风势作为依托。讯问遇到的奇特的尸体,说是发怒的壮牛奔此而没。以及渔人的垂饵,沉潜锁在洪源。忠武侯鉴明幽途,乘坐四匹马驾驭的高盖车。不要说神灵不征引怪异,存有情理而不要评说。光曝姑孰的旧史,探访宣武王桓温的遗迹;挟有孙权的英雄气质,朝先帝裘衣而任辅臣。经历了历代开明的君主,他就像芒刺一样扎在盛主的背上;权势能倾覆黄河毁灭泰山,威力能旋转上天震动宇宙。他虽然明白地表示忠诚,这样的事情连伊尹、后稷都未曾做过;何况有功劳而无大志,怎能在王朝衰落时期存身。他惧怕被汉朝的文、景二帝嗤笑,忧虑帝子不能效法先人的贤德而失败;虽然子孙后代更迭兴起,但最终仍使宗族遭到了夷减。那些人仅有少量的财富,尚且依恃它等待福运的降临;何况神圣的皇帝之实,在暗中乞求天赐福禄。掌握门户关锁的候司,发传书给关尉;在伊洛流域占据辗辕关,在黄河、渭河守护横渡口。没有假托的君命且以招宾,没有凭证也能待贵。衷心地敬重王朝法度,怀着恭敬而屏气。函谷关山川屏障环绕,好像是武库中的精良兵器。采集过去民间的歌谣,闻说宁见母虎而不愿见关都尉宁成发怒。在当今简单易行,衹察鉴那奸情;鄙薄臧孙辰弃关不守,轻视形班据关门而征税。
于是近览赭山,遥瞻鹊岸,水中岛屿旷远无边,风云悄然离散。适逢时雨过后的新晴,观览百川的广大辽阔;在昏暗的夜晚水清澈宁静,山参差而辨旦。忽然临视故乡,渺渺江天没有界限;面对迥旋的水流右行受阻,沿着野丛左行贯通。独自向风舒展情怀,拔取洲上的芳草舆谁赏玩。在铜山停舟休息,寻访叔文的灵堂;得知旧名依然存在,都已荒芜草木丛生。回想大夫美好的声名,在前古确实有名声;拯救巴漠的废业,能舆孔、孟配名。明察山精而息止诉讼,面对祠堂上空的星象使主人醒悟。每抚感今事以怀念古人,不是那肤浅无知的人所能见到的。称赞梅根冶铁官的孝女,胜过那些生活豪华的姬妾;慨叹吴人的重刑,忧虑将给父亲施以酷刑。她水中沉瓜而显示情义,手指水波作为约定的期限;逭熔铁炉裹漂浮的鞋子表明志节,她跳进烈焰中还有什么可疑。相信事理感人让人怜惋,实在凄怅令我悲伤;空沉思而想得很远,惭愧没有邯郸淳那妙词表达。望南陵以观看,赞美驻守武将的守志;当晋朝军队席卷而来,难道屏障也不能庇护。在穷城中携带老弱,仍是区区一筐。虽然是汲水瓶般的小善,实在是君子的所识见。阙一句这是称作侍奉人的礼规。进入大雷池的长水域,想起孟仁、岱的美好事迹;儿为鱼官母就停止食鱼,踏严寒为母寻笋菖蒲为之抽芽。又有人活着有美德,死后成为明神。或舍家奉事主人,挽着手拜见亲人;或修身为忠义殉命,使市人哀戚感动。所以家裹称纯孝,国家称能臣。在朝廷大臣之位播扬清操,舆不同时代的人等列相近。早上迎风从水边出发,苦神吴的难习。岸上的太阳照耀着舟而不向前,水浪腾沙惊遏急迫。天昏暗阴云低垂,雨霏霏而来集;哀怜役人的劳瘁,每每揭开帷帐久立。从江沲的支流,望见彭汇的通津,行程未至一半到了绛,时间已过十多天。
于是千流共归一处,万岭形态纷呈;倒影悬高,飘浮的云彩倾洒出雄伟景象。清的江水好像经过洗涤,宁静的湖面平畅疏旷;阳光转幻着色彩,出没摇漾。岷山、蟠冢,悠远静寂;青湓、赤岸,控制晚潮引来早潮。望浓密的归云,扬飘飘的清风;在青草丛中飞流分界,在青霄中横亘着长虹。至于灌莽川涯,多有深潭水域,鱼类游泳之所往还,喧闹的禽鸟之所攒聚。群飞沙涨,掩薄草渚;奇甲异鳞,雕文谇羽。听孤鹤的独鸣,闻只鸿的慕侣;在旅途中的客人多有思虑,独自伤怀凄凉痛苦。赞美中流地的冲要,凭藉险要牢固防守。既加固它又设置险要,又居之而务德。向南沟通珠崖、夜郎,向西款服玉津、华墨。无不内清奸贼,外消邪恶,护卫京师,事功也就与有德之人齐等。
侧枧匡岭俳徊不前,想望在云端中的华丽彩衣;飘流着垣娥的奔放音声,发出王子叠的清澈韵律。像夜光实玉都可弃,难道荣华富贵还不容易抛弃。羡慕升仙的丹丸它有什么法术,久望信使到来得到一丸。快速地按着行途到了鄂渚,追寻孙权的霸基;陈列精兵蓄储粮草,对抗曹操十倍的锐师。贤才必定任用,宁可推诚待人而忍受欺辱;图谋富强设立法规,聚会忠贞大臣日以欢娱。在江畔识辨残存的遗址,说是驻兵钓台的旧址;正在交战各国多有欺诈,他仍然从容宴喜。钦佩整昱将军强周的忠诚,赞叹逻擅的虚心容人;各处君臣之位两相得宜,能称霸他确实是有原因的。他张昭的高尚人望,的确是一代的伟人;裯衡看到他的书信心悦诚服,美玉与他的德行相比声誉均等。有了创造时代英雄的顺应期运,才能够齐心协力出谋献策;名誉逼主而更受到主子的奖赏,议论虽有听闻对他更加亲密。惜董卓出兵立了漠献帝,使漠京有了新的生命;为什么天命不给予他,悲痛创立盛业之志没有伸展。泛舟至芦洲久久停立,听说是伍子胥渡江去吴的地方;拿出怀珠躲避仇敌,归来投金江中报答洗衣女的恩惠。渔人对高官厚禄无所求,仅衹深情地歌唱摇动船桨;感慨这样的忠诚不被理解,于是投水自尽以表明贞心。空怀恨它有何补救,祇有在临餐前先行祭奠;等到从郑国胜利回军,很好的为他的后代谋到福运。进入郢都而抵掌,赞叹天险的难窥;称许分治楚国是高明的谋略,成了百代的良规。贾谊比做指头肿大,范睢比做果多枝折。所以居位要振兴子孙,强固本体削弱枝杈,听说这是古今的通制,历经朝代改换而不变易,可不说正是这样吗?这是多么好的经国的长久之道呵。
在郢城酌取忠言,播下了千古的好谋略;忘了自己的被人不容,顾念国家心怀忧伤。佩服楚庄王的高义,在陈国建立夏州成就了大名;耻于踏田夺牛的过分惩罚,采纳了申叔时的良好计谋。观看屈巫臣的献言,借鉴《周书》的明喻;为什么做事他有许多邪僻,偷娶夏姬远逃晋国。像葆申的诛减丹地美女,实在是辅佐君主成就事业;在两臣各有优劣,居二主他们都很宽弘。面对赤壁情绪激昂,魏武帝在商讨雄图;乘在北方的战胜长驱南下,志在吞并吴国占有楚地。孙权总会八州的勇敢士卒,预期在姑苏整治军旅;当时很容易形成居高临下之势,在刀斧下事无留情。称霸的孙权怒如雷霆激发,杖打杰出超众的辅佐大臣;割裂天下而三分,的确取决于逭关键一举。叹赏刘备的勇武,在旧京想兴复汉朝;在当世招致诸葛卧龙,他匹配管仲称为英豪。收聚散亡的老弱,结交吴国东西连横,使岷汉延伸六十年,使汉朝的历史承继共四百年。望巴陵山难以前行,沿着洞庭湖而感到失意,沉轻舟于水中不系揽,波涛多么浩荡。远望君、褊两座山峰,对着风空白增怀想;酬报玉杯一饮酒,驾驭轻舟而独往。
它南荐衡山、霍山,北距沮水、漳水;包含了沅水、澧水,汲引了潇水、湘水。长长流水,无边无际迥旋奔流;飘浮的云层冲荡着太阳,喷吐彩霞蕴含光芒。青绿色的深潭岛屿,万顷清透明静的湖水;美丽的兰花随风,白沙被雪。夹杂在云霞裹舒卷,间隔着小岛而断绝;在中流疏导周旋从旁流过,兴起狂风而半灭。停在前代留有建筑物的旧港汊,瞻望汨罗河而落泪;难道怀异才而隐居不仕,仍然殷勤而与从前一致。积聚香花折叠为衣,不是党人的所爱;会集《小雅》的怨辞,兼有《国风》的美志。譬如弹抖衣帽上的灰尘,自己仍在从泥滓中脱身;并且杀身以成就道义,宁可显露才华表现自己。悲哀先生生不逢时,受到子椒、司马子兰的妒美;有千里马而不驾驭,怎么在千里之遥心神不定。既入境而思念遣人,更加徘徊留恋不能自已。在行舟中治办微薄的祭品,在沼址敢凭忠诚祭祀。谒见黄帝陵表达敬意,以圣洁的宴席在水边祭祀。用兰香洗涤头发,怀置椒酒、好米而祈求。延帝子于三后,在九疑降临夔、龙。驾黄河神灵的水车,下塞二天神的旌旗。随安逸的歌曲共同舞蹈,疏缓的节奏从容不迫。太阳徘徊将要落山,情怀空寂没有言辞。恼怒秦始皇的南巡,归咎土壤加以砍伐;逮背天道的无亲,殷勤地望祀祈求福分。被人怨恨使神发怒,因此川水激飞荡涤山谷;推测昏昧的事理归罪神明,于是砍伐树木使山赤裸。
于是到任进入衙署,颁布条例治理政务,以平庸浅薄之能勉励督促交纳赋税,日夕谨慎戒惧不敢怠慢。慰问年长者,抚恤老百姓,奉命宣示皇帝的恩惠,宽免徭役减轻赋税。远哉盛乎,这是邦国的旧制。虞舜巡察四方死后埋在逭裹,大禹开图而疏浚河流,吴太伯礼让嗣位来此漫游,口臣祈仙而齐洁。本是明王的尘世轨辙,是圣贤哲人的踪迹。至于屈原作《怀沙》之赋,贾谊游湘水的篇章,司马迁作文章以寄托凭吊之意,扬雄作《反离骚》投入江流。楚地风俗歌讹典雅篇章,又是词人所爱慕留恋的。也有仲宁、咸德,便是世代相继,父子任三公辅佐君主,朝服破旧了百姓愿为改做。古初在烈火中抱护父亲的灵柩,刘先高傲不随世俗,蒋琬的宏量通达,桓阶的匡时救主,邓兖时的绝妙陈述,谷思恭的华丽辞藻,实在是川岳的精灵,通常是偶尔出现没有人能代替。至于仙庭异域的来客,天帝家乡的贤人,神奔鬼化,吐吸云烟。玉笥山登上会长生不老,铜人植杖尊礼山泉,苏耽骑龙而出入,陶淡驾鹿来应酬。匹配北烛仙人的神女,成双到南地的僵佺。时而仿佛遥逾看见她们,也往往有这样的情况。
不久历观官署的厅堂,遍行街道,山川速览,民居近悉。分出黔中之地设置郡守。奉献青阳违背盟约,这是邹阳所说还舟之地,是楚王乘驿车出兵灭庸之所。巡视高山的万丈,赞美吴芮的任职县令;那些非刘姓而受封的八王,皆国亡而身成肉酱。在长沙特殊地任他为长沙王,历传五代他都没有改换;知天道的福谦,胜过一时的经始。寻找太傅贾谊的故宅,今已筑室为佛堂;对旧井邑未做改变,仍能涌出寒冽的清泉。怀有伊尹、管仲的治国本领,遇到庸臣被贬谪;最终受到时主的知遇,感叹汉王朝得到贤才。受到齐君的远托,哪能辞谢为了活命;悲哀矾堡王的不成才,于是心怀遣憾损伤年华。在北郊修定祠宇,面对的林野茂盛深远;庶无吐于馨香,祭祀用华贵的苞茅而以酒浇地。景帝十三子立国封王,惟有这位君主后世发达;在汉王朝中期衰微之时,实际是这个藩国成为依靠。回枧四面丘陵的曲折延伸,忽然升高以游目;审视遣一带的山川,将在衡山取得名称。山下辽远爽垲,山上曲折亏缺而重复;大风瑟瑟使松树呜叫,水流净净使山谷作响。若木之花低临四照,建木高耸千丈。希望能够摒弃纷乱的尘世,登上岩阿山领悟归宿。舍去对人世间的常恋。追慕游仙的灵族。是时凉风到了重阳节,万物秋季成熟,昆仑山的仙池相距遥远,凌空的高阁凄凉寒冷。称许南方温暖的阳光,喜爱兰花蕙草的秋荣。在曲榭摘下名柑,在高城采集芳菊。树木围环堂宇而并列,竹子覆盖山岭而丛生。观赏栖禽傍晚返归,目视旅雁清晨远行。悲伤离乡远客异地,寄托于览物而娱情。衹有驿车在奔驰,实是鹰扬都尉他的执掌,或辞去官职树立威望,突然宣布任用而加赏。遵照圣主的恩德刑赏,承受天地的深厚恩德。在九里之地沾河润,是泽及自家而伤害国家。缺少小道的可观,难道艰险可怕的道路容易制服;侧看高畅的大道愿意驰骋,忧虑会被长索所牵绊。听闻困石不可据,接受清楚的告诫明则;羞愧寿陵的少年孩子,学邯郸人走路不成而伏地爬行。张蛮至周,停遣十郡慰劳,解放了年老有病的吏役,以及关市戍守巡逻的兵士先前处所防备的人员,全部裁减合并。湘州边界零陵、衡阳等郡,有莫徭蛮,依山险为居住处,历来都不臣服官府,因为这些政治措施而归附。益阳县人耕田二顷,皆异亩而长同样谷穗。张缵任政四年,外流的人都自归,户口增加十多万,湘州境内大安。
太清二年,征入任领军,不久改授使持节、都督雍、梁、北秦、东益、郢州之竟陵司州的郡诸军事、平北将军、宁蛮校尉。张缆初闻邵陵王萧输要代己任渔业刺史,后来的决定是任用回墓王蕴誉,蛋趱平时就轻视少王,州府候迎的礼节及物资待遇极薄,萧誉深深怨恨他。萧誉到了湘炒,便托病不见退继,就去考察州府诸事,留下张缆不让他离任。逭时得知侯景侵犯京师,萧誉整治行装将要去援助,而这时荆州刺史湘东王也要去赴援,军队停留在郢州武城,张缆急速派使者向湘束王报告:“河东王已竖起船的桅杆进入水中,将要袭击荆州。”湘东王相信了,便回军镇守荆州,荆州、湘州刺史间由猜疑结下怨恨。不久张缆丢弃他的部队,单舸赴江陵,湘束王立即遣使责备萧誉,索取张缵的部下。既至,便遣张缆去襄阳,而前任刺史岳阳王萧察推故迁延不离镇守,衹让他住在城西白马寺。这时得知贼攻陷京师,萧察因此不让张缵接替自己。州助防杜岸欺骗张缵说:“观察岳阳王殿下必不容纳使君,使君向来得人心,如果走入西山。招聚义众,远近的人一定会投奔会集,我又率部下随后赶到,以造正义举兵,无往不胜。”张缵相信他的话,与他缔结盟约,在夜间遁入山中。杜岸反而把这事告给萧察,萧察便派遣杜岸率军追张缵。张缵兵众望见杜岸军大喜,以为是来赴约,杜岸既至,立即拘捕张缵和他的兵众,一并俘送。开始是被囚絷,不久又逼张钻剃发为道人。遣一年,芦察举兵袭击红肿,常载至匡攫随后。当军队退败时,行至淀水南,防守张缵的人担心追兵会来,于是杀死他,弃尸而去,时年五十一岁。元帝秉承皇帝的旨意,追赠张缵侍中、中卫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。谧号为简宪公。
张缵有见地和识别人才的能力,自见到元帝,便以诚结交。等到元帝即位,追思他,曾为他作诗,诗《序》说:“简宪的为人,不奉侍王侯,仗恃才能意气用事,见我则自宵达旦,自旦至夜,不能中断。怀念这个人的品德,什么时候能忘记他。”张缵着有《鸿宝》一百卷,文集二十卷。
次子名希,字子颜,很早就知名,娶太宗第九女海盐公主为妻。承圣初年,官作到黄门侍郎。
张绾字孝卿,张缵的四弟。初为国子生,射策的成绩最优秀。从家中征召出来任长兼秘书郎,迁任太子舍人,洗马,中舍人,并掌管记。累经升迁任中书郎,国子博士。出任北中郎长史、兰陵太守,还京师授任员外散骑常侍。逭时丹阳尹西昌侯萧渊藻因久病未受任,敕令张绾权知尹事,迁任中军宣城王长史。不久徙移御史中丞,高祖遣张绾弟中书舍人张绚宣布圣旨说:“治国当务之急,惟在执行法令的人能正直如绳墨,用人本应不限制在是升官或降职。晋朝、宋朝之世,周闵、蔡廓并以侍中任御史中丞,卿不要怀疑这是降职。”当时宣城王府名望很大,所以有此圣旨。大同四年元E1,旧制仆射中丞二职座位东西等级相当,遣时张绾兄张缵任仆射,当百司就列,兄弟各引导队列快步行走,分别前往两边的台阶,这种情形是前代未有的,受到时人的称誉。一年多后,出任豫章内史。张绾在郡时,讲述《制旨礼记正言》的义理,名门贵族、士大夫官绅、应考的读书人听讲者常有数百人。
八年,安成人刘敬宫挟持袄道,便聚集同党攻郡,内史萧悦弃城逃走。贼转侵亩尘、庐陵,攻破县邑,有众敷万人,又攻侵豫章新淦县。南方久不习战争,吏民惧慌奔散。有人劝张绾应躲避贼的锐锋,张绾不听从,仍然修筑城壕,设置战备,招募敢勇的人,得到一万多。刺史湘东王遣司马王僧辩率兵讨贼,接受张绾指挥,一个月之间,贼党全部被平定。
十年,再任御史中丞,加通直散骑常侍。张绾再次担任御史,弹纠无所回避,豪强大族都畏惧他。遣时城西开设士林馆聚集求学的人,张绾舆右卫朱异、太府卿贺琛相递讲述{制旨礼记中庸}的义理。
太清二年,迁任左卫将军。适逢侯景侵犯到京城,张绾入守束掖门。三年,迁任吏部尚书。宫城失陷,张绾出城逃奔,外转至江陵,湘束王秉承皇帝的旨意,授张绾侍中、左卫将军、相国长史,侍中照旧。出任持节、云麾将军、湘东内史。承圣二年,征入任尚书右仆射,不久加任侍中。第二年,江陵失陷,朝士皆被俘获入关,张绾因有病幸免,后在江陵去世,时年六十三岁。
次子张交,字少游,颇涉猎文学,娶太宗第十一女安阳公主为妻。丞圣二年,官作至太子洗马,秘书丞,掌东宫管记。
陈朝吏部尚书姚察曰:太清年间政局变乱社会动荡,亲属异心,张缵不能和合诸王,成就温崤、陶侃那样的举动,却苟怀私怨,使萧绎与萧誉结怨,结果自身被杀害,不是死于忠节;继以江陵沦覆,确实萌芽于此事。以张缵的风格,最终成为梁朝的乱阶,可惜呀。
参考资料:
《梁书》包含本纪六卷、列传五十卷,无表、无志。它主要记述了南朝萧齐末年的政治和萧梁皇朝(502—557年)五十余年的史事。其中有二十六卷的后论署为“陈吏部尚书姚察曰”,说明这些卷是出于姚察之手,这几乎占了《梁书》的半数。姚思廉撰《梁书》,除了继承他父亲的遗稿以外,还参考、吸取了梁、陈、隋历朝史家编撰梁史的成果。该书特点之一为引用文以外的部份不以当时流行的骈体文,而以散文书写。